羽奇天下

6　意志力都是騙人的

　　這一開槍，當然馬上演變成街頭槍戰。

　　雙方互射後，條子們躲到警車後，我則躲在柱子後面。

　　那些條子並沒有想像中的廢，我居然沒擊中半發！

　　果然打真人跟打靶是天差地遠，不過我早有準備！

　　【看！有流星！】

　　我失聲大叫，指著天上，逼真的演技差點都讓我自己都相信了。

　　眾條子下意識的一抬頭，一名條子已經不幸中槍。

　　還擊！我再度躲入柱子後。

　　殺手妹妹幹倒一位、我幹倒一位，還剩三位條子……

　　不能再拖，繼續拖下去肯定會有更多支援，必須速戰速決！

　　【喂！她要逃了！】條子忽然驚叫，看來是殺手妹妹準備趁這個空擋烙跑。

　　好機會！

　　趁著條子們的注意力稍微被轉移，我再度衝了出去放倒一名條子。

　　一陣紛亂槍響，我差點被擊中。

　　不知道殺手妹妹逃掉沒？

　　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我現在正面臨生死關頭！

　　第一次槍戰的感覺真好，我果然很有當壞人的潛值，開槍開的毫不手軟。

　　還有兩位，還有什麼招？

　　【開槍開槍！先射她，別讓她跑了！】條子大叫。

　　不行了，沒時間思考策略，我果斷的從柱子後閃出，卻看到兩名條子賊笑著看著我。

　　被耍了！

　　「碰碰碰碰！」

　　四聲槍響，我們一起中彈！

　　中彈了？確實中了！我真佩服在這種情況下，我還能確實擊中他們。

　　你問我感覺如何？感覺如何？

　　我只能說就是被子彈射進去的感覺……不大舒服，正常人都不喜歡被人家隨便射進去吧？

　　不！不止不大舒服……

　　是……爆痛的啊！

　　【啊啊啊啊！】我慘叫著抱著雙腿，上面兩個血洞。

　　【混蛋！你在射哪裡啊？明明身體的目標比較大，手腳比較細小，按常識要想打中的話應該要瞄準身體啊！你們踏馬的射哪裡啊？這樣我穿防彈衣有什麼意義啊！】我簡直痛瘋了，忍不住破口大罵。

　　【你……你還不是一樣，哪有人開槍只打手的？這樣完全犯規啊！】

　　【是啊……這樣要我以後怎麼打手槍？】

　　【防彈衣是穿好看的嗎？描準防彈衣射啊王八蛋！】

　　條子那邊也超憤怒的痛叫。

　　哼～說得一副冠勉堂皇的樣子，都穿了防彈衣我幹麻還射身體啊？

嗯～怎麼有種自婊的感覺？

　　當然，我可以照著頭打，但是我不想殺他們，畢竟條子跟我們家報社關係不錯，為了這點小事把人家幹掉很沒品。更重要的原因是，殺手為了自保殺條子，實在有失格調。

　　我可是期許自己成為例無虛殺，且絕不多殺的高級職業殺手，要是還沒出道就先破功，那我還有什麼顏面繼續往殺手這條路走？

　　不過為了這份執著，現在我可是搞到非常糟糕的地步，兩腿中槍的我難以行動，而條子們都是肩膀和手臂受傷，換隻手繼續打手槍也就是了，完全可以再戰。

　　【喂～閃亮亮的傢伙，投降吧！把槍扔了！】金條（染著金髮的條子簡稱）勸著。

　　怎麼可以在這裡倒下？

不！我已經倒下了！

不！嚴格來說是趴下！總之，我不能在這裡投降！

　　開玩笑！要是在這裡被捕了，我的人生就此毀了，有了案底，想要偷偷摸摸的成為殺手根本不可能！

　　意志力！我要靠意志力站起來扭轉局面！

　　葉小釵都能靠意志力從輪椅上爬起來秒掉伏嬰師了，我為什麼不可以！

　　【啊啊啊！】我痛吼著，奮力撐起身來，但是雙腿痛到失去知覺，又趴落在地。

　　踏馬的布袋戲根本豪洨的！怎麼可能爬得起來嘛！

　　可惡啊～太不甘心了，雖然是成功讓殺手妹妹逃了，可以反而自己要被捕了啊～

　　如果是布袋戲的話，現在差不多要有一道光影亂入把我給救走了吧？我胡思亂想著。

　　而現實就是這麼離奇，你衷心盼望的事永遠不會實現，自己都覺得太扯的幻想偏偏就會實現！

　　「轟轟轟～」一陣熟悉的引擎聲。

　　這不是我心愛的「疾風銀狼」的引擎聲嗎？

　　一抬頭，只見銀色光影亂入，將眾條子像打保齡球一樣撞飛。

　　是的你沒猜錯！殺手妹妹騎著我的愛車回來救我了！

　　【車，很酷！】她向我伸出手，微微走光。

　　【好說。】我搭上她的手。

□

　　痛到快失去意識，在後座的我摟著殺手妹妹的腰，完全將重心壓在她身上。

　　不是刻意要吃豆腐，是真的沒有力氣。

　　去掉機車的話，這個畫面一定很猥褻，尤其我虛弱的表情絕對會讓人誤會。

　　我不是一個正人君子，不過此刻我倒真的沒什麼邪念。

　　現在的心情很複雜，有點孬，又有點愉快。

　　孬的部份是，明明逞英雄來救人，最後被救的卻是我。

　　愉快的部份就不用說了，當然是我遇到了真正的殺手。

　　風很涼，一切都很美好，如果這只是情侶在兜風的話……

　　【那個……妳知道要去哪裡嗎？】我小心翼翼的問。

　　【我怎麼知道？這裡我又不熟！】她居然還很理直氣壯，照這樣瞎逛下去，馬上又要被條子包圍啦！

　　我吃力的伸手在螢幕按了幾下，跳出地圖。

　　【到這裡。】我指著，那是通往我家車庫的秘密通道。

　　為了當殺手，我可是不惜砸下重金，做了很多準備。

　　【我不會看地圖。】她再次很理直氣壯的說。

　　死路痴！

　　不過我也沒好到哪裡去，沒有地圖指引的話，我能不迷路的範圍只有我家附近了，聽說這叫「空間方向感官能喪失症侯群」，不過至少我還看得懂地圖。

　　我無奈的再按了幾下，切換成導航模式。

　　【跟著螢幕顯示的箭頭走，兩分鐘以內就會到了。】

　　殺手妹妹點點頭，加足馬力。

　　二十歲的今天，我遇到了殺手……

　　等等！

　　【喂喂～是右轉不是左轉啊！】

　　【我怎麼知道右邊是哪一邊？】

　　【箭頭方向！跟著箭頭指的方向就對了，尖尖的地方向哪就往哪！懂？】

　　【喔！】

　　讓我們重來一次。

　　二十歲的今天，我遇到了殺手……

　　一位沒有方向感的路痴……不！是弱智殺手……

　　我離職業殺手又進了一步，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