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殺手也有做外送服務》

 

她躺在我的大腿上,任由我的手撫摸著她金色亮麗的毛髮,她慢慢的轉過頭來,大眼望著我,看不出來是何種心思。

「妳在想什麼?妳現在是什麼感覺?我好想把妳的小腦袋瓜敲開…」

我愛憐的撫摸著她小小頭顱,十分變態地說。

而她回應我一聲「喵」。

喵?

是的,她是一隻貓。

關於我為什麼會坐在沙發上撫摸著一隻貓,而旁邊還有一位被綁在椅子上的女人,我想我有必要解釋一下。

很顯然的,這不是我的家,不是我的沙發,因為我根本沒養貓,所以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我是在別人的家裡,坐在別人的沙發上摸著別人家養的貓。

對映那被綁在椅子上的女人,應該不難推測出她才是這個家的主人,而是我就是那個非法入侵的不速之客。

我是位殺手,殺手出現在陌生人的家,那當然只有為了那件事。

 

在演出了「實況殺手」阿咪亞那慘無人道的直播節目後我身心俱疲,極度需要精神調劑,於是我接下了一張簡單的單子,然後用我最拿手的方法,無恥的入侵到人家家裡,擅自等人回家的卑鄙殺法。

不過這次出了點小紕漏,我沒料到目標的老婆在家,於是演變成現在這個情況。

若非必要,除了目標以外的人我是不殺的,畢竟多宰幾個人也不會加錢,沒有必要這麼勤勞,為了不讓她有機會妨礙到我,我只有暫時委屈她一下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可愛的貓咪趴在我的腿上,瞇起眼睡著了,依照我的估算,目標隨時會回來,雖然很不想破壞這片刻的寧靜,但只要目標一回來,我恐怕還是得在他的老婆和貓咪面前宰了他。

 

「叮咚」。

在我眼睛幾乎快閉上要和貓咪一起進入夢香時,一聲門鈴聲讓我瞬間清醒。

將貓咪小心翼翼的抱開,我掏出槍,移動到門前。

不對勁……

這是目標的家,如果是目標回來了,他理應有鑰匙開門,又怎麼會按門鈴呢?

殺手的警覺性告訴我事有蹊蹺。

我小心翼翼的把眼睛湊上門上的孔洞,朝外望了出去。

門外,是一位穿著制服端著盒裝披薩的外送員。

「妳訂的披薩?」

我向目標的老婆問。

由於她的嘴也被封住,所以沒辦法開口回答我,她晃了晃頭,也不知道是在點頭還是搖頭,我就當作是了,現在想想,我那時真是聰明的過份。

 

人,不管在什麼時候都不能大意,尤其是殺手更不能有絲毫鬆懈。

 

我毫無防備的打開門,白痴的帶著笑臉迎接披薩外送員,披薩外送員也掛著燦爛的笑容,但披薩盒下,卻有一把槍對著我。

一把槍!

我的血液瞬間凝結。

如果是危險的任務,保險起見,我的身上一定會穿防彈衣,但因為這次是個簡單的任務,於是我沒有穿。

這麼近的距離之下,我也沒有可能避開。

而我本來已經掏出的槍,因為天真的以為對方真的是披薩外送員,而在開門之前收起來了。

死定了!我瞬間浮現這個念頭。

為什麼,本來應該是來暗算別人的我,會反而被暗算呢?

對方沒有立刻開槍,那一瞬間的遲疑,讓我有了反擊的機會。

我迅速絕倫的拍掉他的槍,他也馬上做出反應,將披薩往上拋,快如電閃的向我攻來,受過專業武術訓練的我當然不可能任他宰割,快如電閃的做出回擊,而想不到對方的拳居然不比我慢,兩個人就像葉問和洪師父過招般,快如電閃的瞎打一通。

是的,瞎打一通。

真正在做生死搏鬥時沒有人在跟你見招拆招的,在雙方都急著要幹掉對方時,哪裡還會管對方出什麼招?

於是我們劈哩啪啦的亂打一氣,然後很丟臉的雙雙中招各退一步拉開距離。

 

高手對決生死一瞬,整個過程不超過一秒,被拋上的披薩盒落下,再度被外送員接住。

被我拍掉的槍剛好落在我們兩個人中間,都是一個蹲下就能拾起的距離,但我們倆都心知肚明,只要一蹲下,立刻就會遭到對方的攻擊。

我的槍還沒拔出,如果他選擇蹲下撿槍,我拔槍的速度應該能快過他。

所以我佔有優勢?

不…沒這麼簡單…

也許,他不只一把槍,諾大的披薩盒遮擋了我的視線。

如果這是電影,那此刻應該會特寫我的臉然後再特寫他的臉,然後再快速切換特寫我們額上沁出的冷汗。

這個人…是同行…而且還是個高手!

只要有萬分之一的大意,今天我可能就栽在這裡了!

 

這時…隔壁的門忽然開了!

一個老婆婆腳步蹣跚的走了出來,我們兩人互看一眼,立刻做出了決定!

「先生這邊一共450元。」

外送員用專業制式的服務生口吻,一邊說著一邊將披薩遞給我,雖然聲音聽起來親切熱情,但臉上卻是冷若冰霜,反正他背對老婆婆,人家又看不到他的臉。

「啊…謝謝,辛苦了啊~」

我這邊比較辛苦了,除了要努力擺出自然的微笑,更可惡的是…我不得不真的掏錢出來。

 

是的,在互看的瞬間,我們已經取得共識。

那就是扮演好「披薩外送交易現場」這個橋段。

殺手辦事,愈低調愈好,不要引起任何人注意是基本原則,像我這種送到家到府殺人的服務,更是要恪守這個原則才能做得長久。

老婆婆狐疑的望了我們一眼,大概因為我是生面孔吧?但好在她也不是很感興趣,我真怕她跑過來問東問西。

老婆婆望了一眼後便轉身緩緩的下樓了,但因為是老人家,動作非常的緩慢,害得我們也只好用兩倍慢的速度繼續演下去,搞得好像是放慢的影片般滑稽。

直到老人家的身影終於離開我們的視線,我的兩隻手已經捧著碩大的披薩盒,而外送員一手拿著我被迫交出的450元,另一手則不知何時變出了一把手槍。

該死!他果然有另一把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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