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奇天下

24《殺手都很有藝術細胞》

「前輩你……」

見我終於開槍掛了目標，Pass一臉落寞。

「……打算放棄了嗎？」

「不……我只是覺得，不一定要執著於『殺法』上。」

「喔喔！原來如此！」

這小子超興奮的是怎麼回事？好像他才是要建立風格一樣。

「很多殺手都是這樣建立風格的吧？把人殺死後再做些多餘的事，這樣風險也比較小而且方便多了對吧？」

「是啊前輩！關於這類風格我把它歸類於『死後佈置』，如果是關於這一塊，我倒是略有研究。」

Pass露出了專業自信的笑容。

為什麼會研究這一塊啊？這小子未免也太積極了吧？

「關於這個『死後佈置』有好幾種形式，其中最常見的是『射後不理式』，也就是最老套的將某種具有象徵意義的遺留在現場，好讓大家知道是誰幹的，這種方法非常簡單也不用花太多的心思，是老派殺手最常見的作法。」

還分門別類了起來，這小子還真不是普通的專業。

「就是留下拼圖或是撲克牌讓警察蒐集的要死的那種惡劣行徑吧？這種不負責的作法最讓人討厭了……」

「是啊～前輩，這種過時的手法相信你也……」

「……好的！讓我們來看看我們身上有什麼東西可以留下的？」

我打斷Pass恬不知恥的開始掏起口袋。

對不起Pass！我知道這種作法已經過時了，但如果可以這麼簡單就建立起自己風格的話，我還是很樂意的！

Pass一邊用鄙夷的眼光看著我，一邊默默的也掏起口袋，真的是非常配合，只不過我們兩個大男人掏了老半天掏出來的只有……

手機、皮包、鑰匙……出門必備三大要物！剩下的，就只有手上的槍了。

真是精簡的裝備，果然是男人！

「那麼前輩，你決定好要留下什麼東西了嗎？手機？皮包？鑰匙？還是槍？」

Pass一臉賤笑的問。

「一看就知道這些是不能留下的東西吧！」

我認份的將東西收回。

「還是前輩要留下些更特別的？例如內褲之類的？這絕對超有特色！」

「夠了！別再挖苦我了！這個提議否決！否決！我們只留下目標的屍體和美好的回憶，好嗎？」

這小子真的是……

「那麼你的『死後佈置』類別裡，還有其他什麼項目嗎？」

「當然還有！」

Pass又露出那專業自信的笑容。

「『射後不理式』是留下些東西，『紀念收藏式』則是拿走些東西，這種方式也很常見，而且歷史悠久，從古代就有戰士在殺死敵人後割下耳朵作為證明……」

「等等……你是說……我必須從這傢伙身上割下些什麼？」

我惶恐的問。

「也不是說一定要割下什麼，也可以取走些什麼，不過為了維持個人特色，每次拿走的東西都要一樣，如果剛好有那麼一次不巧，有某位目標身上就是沒有那樣東西，那麼這項特色立刻就破功了。」

「也就是說假設我選定的東西是手機這個現代人人身上都會有的東西，但就這麼好死不死的有位目標是位打死不用手機的死硬派，那麼不管我從他身上取走任何東西，都無法繼續維持我的個人風格了？」

「沒錯！這可是很嚴重的，如果個人風格建立起來並已經被認同，但卻發生了無法維持下去的狀況，甚至會有已經完成任務卻不被承認的窘境，因為……你沒辦法證實那是你做的！」

「所以，果然還是選擇取走目標身體的某部份比較保險對吧？不過萬一我選擇取走目標的右手小指頭，卻發生了有某位目標天生畸形沒有小指頭或是小指頭因為某些原因已經被剁掉了，那又該如何是好呢？」

「……」Pass無言以對。

看吧！這種方法一點都不好，重點是，我現在手上根本沒刀，而且我也不想帶任何血淋淋的東西回去。

「這個提議也否決！」

「既然前輩既不想留下什麼也不想帶走什麼，那剩下的方法……也只有這種了！」

「嗯？」

「『情境式』！」

「蛤？」

「所謂的『情境式』並不一定要帶走什麼或留下什麼，重點在於佈置命案現場，這考驗的就是殺手的創意和對於藝術的敏銳度了！」

需要具備那種敏銳度？愈說愈專業了，殺手需要這麼多才多藝嗎？

「可以……講解的詳細一點嗎？其實我聽不是很懂……」

我弱弱的問。

「簡單來說就是把現場佈置的很有自己的風格，讓人一看就知道『啊！這就是那個誰誰誰做的』這種感覺，破關者前輩將現場佈置成強盜殺人算是一種，克莉斯汀前輩拉著屍體勾著自己的肩，裝作很開心的合照也算是其中一種。」

「很棒的解釋，我想我完全懂了。」

我假笑應付。

我是真的聽懂了，反正就是那種……真正最麻煩的那一種吧！對吧？

「那麼前輩打算如何佈置呢？巴洛克式？還是哥德式？」

喂！現在是在建立殺手風格不是建築風格吧？別以為我聽不懂啊！

「嗯……我一向是走簡約風的，不過這次我想加入些奢華的元素，並參雜一點頹廢的感覺……」

既然建築風格都出來我這邊好使出穿搭風格來應付！

所以偶爾翻翻時尚雜誌還是有點幫助的，雖然我從來都無法理解這些到底是在說些什麼。

「前輩你說的這些……有點難懂啊～」

Pass一臉抱歉的抓抓頭。

喂！你說的才難懂吧！

「這樣啊～那不如照你意思去弄吧？」

「欸！可以嗎前輩？可是這是你要建立的風格……」

「沒事沒事，我的風格可以下次再說，今天難得遇見你這麼有資質的新人，就好好讓你表現一下吧！」

我裝出一副好前輩的模樣拍拍他的肩。

至於這位新人在之後成為當代殺手界的「屍體佈置大師」，那……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