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奇天下

29《真正的圍毆可不是一個個輪流上去打旁邊的看戲》

　　【你為什麼……想當殺手？】很多人問過我同樣的問題，但從沒有一個人，問的像他這樣認真，從他的眼神，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絕對不是隨便問問，只要得到一個敷衍的回答就好。

　　敷衍人我非常在行，但我並不想敷衍他，於是，我反問了他。

　　【那麼你……為什麼想當武人？】記得當時的我已經受過專業的演技訓練了，我呈現出來的表情和語氣，應該宛若一個飽受風霜憂國憂民的詩人。

　　他的回答，確切的內容是怎樣我已經忘了，但意思大概就是……

　　「我天生喜歡揍人，又不喜歡被揍，所以才需要練武、需要變強，變得比誰都強，就可以揍人又可以不用被揍了！」

　　一個人可以如此堅定志向，就為了完全自己混蛋般的欲望，而把自己鍛鍊成非人般的武功超人，那種氣概、那種堅持，深深震撼了我！

　　那個人就是我的武術導師，劍七八！

　　我那絕招手刀就是他鍛鍊出來的。

　　跟他第一次見面，至今我仍然記憶猶新。

　　當時還是中二生的我，為了練出一身超凡的武術，打算用重金聘請武術高手訓練我，當然，為了要變成最強，我必須要有一個最強的導師。

　　於是我邀請了業界最強的十多位名師，要從中挑出一個最強的出來。

　　自古以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要想成為最強，當然就要撂倒在場其他人。

　　一個月五十萬的教學費，任誰也會心動，我看著在擂台上準備廝殺的眾武師們，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微笑。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但真正的上位者，是拿錢叫底下的人去拼命，這就是我跟你們的不同！

　　小小年紀的我，內心就已經非常扭曲了，不……應該說已經看清現實了。

　　在擂台上，第一個吸引我目光的就是他，劍老師。

　　老實說，你很難不去注意到一個留著長髮還穿著古裝的人吧？這麼標新立異的打扮如果是為了加深印象，那確實是成功了，不過我要找的是真正的強者。

　　雨，無預警的落下了，就像蒼天，也為這場即將上演的死鬥，降下憐憫的淚水。

　　阿蕾亞立刻撐起了傘，身為我的女僕，隨時隨地準備週到是基本的，但是，傘只遮住了我一半……

　　喂！這種時候應該要把傘全遮過來自己淋雨才對吧？

　　我的心中如此大罵，但仍然不動聲色。

　　因為我必須維持神秘殘酷的形像，所以我半邊淋著雨，繼續盯著擂台，勾著一抹意義不明的陰森冷笑。

　　雨從毛毛雨，轉瞬間變成傾盆大雨。

　　是說到底是誰發明毛毛雨這個詞的？聽起來怪毛的！莫名其妙！

　　擂台上的武師們並沒有因為這場雨而有所動搖，果然是高手風範，我彷彿看到他們身上散發出的殺氣把雨水震開，但事實上根本沒有，有的話也太扯。

　　如果是武俠小說的話，肯定會把他們此刻動也不動的對峙，形容成讓人為之屏息的緊張時刻，但身為現場的觀眾，只想叫他們快點打一打收工了，我整個人都快淋溼了。

　　要是有人看到的話，一定會覺得當時的畫面很蠢，一群武師像人形立牌一樣站著不動，一個笨蛋旁邊站著一個女僕，半邊淋濕都濕到內褲去了，臉上還保持著愚蠢的笑容，就好像被按到暫停鍵一樣，很一致的跟著擂台上的武師們一樣一動也不動。

　　打破這個蠢透了的僵局的，是劍老師。

　　【下雨天留人，天留……我不留啊啊啊啊啊！】

　　發出意義不明的大吼後，劍老師發動攻擊，當時還是中二生的我，不知道為什麼居然覺得很帥，是的，雖然那句話真的很白痴。

　　雖然還沒正式學過武術，但我已經稍微研究過了，眼光大概是王語嫣*等級，雖然不會打，但看人家打還是看得出來身家路數。

　　但，唯獨劍老師，我完全看不出來他到底使用的何種拳法？

　　他的招式有很多拳法的影子，其中包涵的非常雜，有泰拳、八極拳、拳擊、柔道、空手道、摔角、太極拳……等等，但都似是而非，更有點像是什麼拳都沒學過胡亂打，但事實就是，強的不可思議！

　　當然，不會像是那些白痴武打片一樣，幾十個打一個，但都一個一個很有順序的輪流上陣，其他人只是包圍起來，裝作像是在圍攻其實只是在旁邊耍拳增加存在感，等著輪到他上陣這種瞎到翻掉的愚蠢戲碼。

　　要是圍毆的人都這麼有品，那稍微有練過的人都馬可以一個打十個！

　　事實上是，擂台上亂打成一團！

　　廢話！我又不是叫他們全部打劍老師一個！

　　總之，群毆絕對不像電影裡演得那麼酷，事實上跟新聞上看到的抗議民眾暴動跟武警打起來的情況差不多，差別只在於他們的身手比較好，其實一群大男人扭打在一團，那畫面肯定不會好看到哪裡去，我真應該準備大一點的擂台。

　　最後站著沒倒下的，當然是劍老師，不過他的樣子相當狼狽，標新立異的古裝被撕爛到像是剛被強暴過一樣，藍白條紋的四角褲很尷尬的全露了出來，不過他本人倒是不以為意，果然是高手風範！

　　拍了拍手，我從椅子上爬了起來，本來是打算走過去致意的，但阿蕾亞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著睡著了，為了不讓另外半邊也濕掉，我決定還是待在雨傘下。

　　【真是一場非常精彩的戰鬥呢！你已經證實了你有那個資格可以教導我了，劍老師。】我用類似大魔王嘉勉勇者終於一路突破層層關卡來到自己面前的語氣。

　　【小子……】劍老師緩緩走下擂台，來到我的面前。

　　【戰鬥力只有五？雜碎*！】他用輕藐的眼神看著我。

　　【很有調教的價值，一個月以後，我會讓你的戰鬥力突破一萬！】劍老師霸氣宣言。

＊注：王語嫣，知名武俠小說「天龍八部」的女主角，雖然不會武功但眼光犀利，能夠準確無誤的辨認出各門各派的武功，算是戰鬥解說員的始祖之一。

＊梗：「戰鬥力只有5？雜碎！」出自知名動漫「七龍珠」裡，達爾用戰力偵測器探得面前一位持槍農民的戰鬥數據，因而嘲弄的名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