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奇天下

12私下的協議

「我……我跑不動了……」在大雨中被曉藍拉著狂奔一陣，凡芸幾乎快要喘不過氣。

曉藍往後張望，遠遠看見裕明的身影，他正在四處張望著，沒有發現她們的身影。

拉著凡芸，她們躲進了一旁的建築物中。

幾乎是跌進屋內，凡芸腿一軟便坐了下來，渾身溼透的她直打冷顫，倒在牆邊拼命的喘氣。

究竟，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莫名其妙的會死這麼多人？為什麼裕明要殺了副導？她完全不明白。

「喂……妳是……怎麼知道的？」凡芸氣喘噓噓向曉藍問。

在裕明還未殺死副導之前，光只是看到裕明拿了根木棒，曉藍就警覺的要她也拿起武器做好防範，這麼高的警覺性，她恐怕知道些什麼吧？

曉藍一邊注意著外面的動靜，一邊從口袋中掏出了張字條，拿給凡芸看。

上面寫著「他想要殺了妳！」。

「這是？」凡芸不解。

「這是我寫的，另一個『我』！」曉藍低聲解釋。

「什麼？」凡芸完全不明白。

「雙重人格啊！」曉藍略顯煩躁，「那是我另一個人格寫的。」

凡芸聽她這麼說，吞了吞口水，表情變得十分怪異。

「妳確定這是妳寫的？」她抓著字條，惶恐地問。

「為什麼要這麼問！」見凡芸一副看到神經病的表情，曉藍惱怒的將紙條搶過。

「本來我也不確定，但這確實是我的字跡……」見凡芸因她忽然的舉措而又流露出驚懼的眼神，感到心中過意不去，她又放柔了聲調。

「所以另外一個『妳』告訴妳裕明要殺了我們？」凡芸戰戰兢兢地問。

「恐怕是的。」曉藍將紙條放回外套口袋。

「為什麼啊？我不懂……」凡芸又發起抖來。

「可能他不相信我們會幫他作偽證吧？畢竟他可是殺了人。」曉藍猜測。

「那妳打算怎麼辦？如果要逃下山，我們剛剛就不應該往這個方向跑……」凡芸不安地問。

「直接往出口跑的話，很容易被發現，而且跑出去之後也不一定找得到路，進入這座廢墟前的一段路已經完全被雜草覆蓋，要是我們跑出去在山中迷了路，那反而更危險。」曉藍小聲解釋。

「所以我們要在這裡找地方躲起來，等到甄導他們來嗎？」凡芸又問。

「甄導他們，也許不會來了……」曉藍幽幽地說。

「蛤？」凡芸錯愕。

「妳想想，如果甄導會來，那麼為什麼他還敢肆無忌憚的殺人？」曉藍問。

「這……」凡芸不知道該說什麼。

「妳再想想，車子的輪胎為什麼會被放氣？」曉藍又問。

「這跟這有什麼關係嗎？難道這也是裕明幹的？」凡芸完全搞不懂她想說什麼。

「甄導昨天就該來的，最晚今天也會來，如果是這樣，那麼將輪胎放氣有什麼意義呢？只要甄導來了我們還是會有交通工具……」曉藍愈說愈篤定，「因為他知道甄導不會來，所以破壞了唯一的交通工具，將我們困在這裡！」

「廖製作也是他殺的、阿樂也是……然後是子賢、副導，最後就是我跟妳了！」曉藍一臉恐怖的望向她。

「一切都是他計劃好的，一開始他就打算把我們全殺了，也許這裡根本不是片場，而是他用了某種方法欺騙了副導等工作人員，妳想……這根本沒人會來的廢墟，不就是很好的犯罪地點嗎？」曉藍愈說愈急促，看起來竟似有點興奮的樣子。

這個女人，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明明才剛說裕明是為了滅口才殺人了，現在居然又說成一切都是事先計畫好的……凡芸心中恐懼著。

早知道，當初就不要答應做那件事了。

這個女人，根本就是個瘋子！

□

在一切發生之前，甄導的辦公室……

肥胖的身軀，幾乎要將座椅壓垮，廖製作叼著雪茄，嘴角勾起淫笑，粗肥的手指，挾著一張照片。

那是曉藍的宣傳照。

照片中曉藍穿著白色的洋裝，看著鏡頭露出青澀的笑容。

「廖製作這次看上這個女人嗎？」坐在對面的甄導也同樣在翻看著曉藍的照片。

「青春的少女，總是令我怦然心動啊！」廖製作裂嘴大笑。

「能幫我安排嗎？要我出多少錢我都願意！」他拉了拉褲頭，光只是看照片，就令他興奮的勃起。

「看來廖製作真的很喜歡她呢……」甄導把照片往桌上一丟，調整了一下坐姿，「不過聽說她非常有個性，很難搞定，至少……無法利誘。」

「這樣啊……」廖製作皺起眉頭，隨即又露出笑容，「這樣的女人，反而更吸引我……你一定可以想出辦法，幫我搞定她的吧？」

甄導沉吟了一會，說：「沒有辦法利誘，那就用威脅的吧！這次……我們來個刺激一點的！」

「好啊～你說……要怎麼做？」廖製作馬上一口答應。

對於用點小手段，逼迫女星就範這種事，得逞之後的成就感，總是能讓他再三回味。

「三天後，你也跟去片場，在出發之前，先請特效化妝師幫你在手臂上，畫好刀傷的妝，另外還要再帶上一包血漿……」甄導邪惡的笑了。

廖製作聽了先是一愣，隨即會意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我知道你要幹什麼了，真是太壞了，哈哈哈～上次是『嫁禍偷東西』，這是『嫁禍傷人』啊～真是愈玩愈大呢！哈哈哈～」

「所以又要請廖製作發揮演技了，這次比較高難度喔！」甄導也大笑起來。

「ＯＫ！ＯＫ！那我除了要指認是曉藍砍傷之外，還要做什麼嗎？」廖製作興致勃勃的笑問。

「做到這樣就可以了，其他我另外會安排，到時候我會讓刀子從她包包裡被搜出來，讓她無從抵賴，然後接下來，就看你自己的手段了。」甄導笑答。

「那是我拿手的。」廖製作得意的笑了笑，將自己從椅子上拔了起來，既然事情已經談妥了，那也該離開了。

「啊對了，記得別把事情鬧大，要是弄巧成拙就麻煩了。」甄導提醒。

「知道啦！那就萬事拜託了，拜拜～」廖製作大笑著轉身離去。

□

在大雨中來回奔尋，那兩個女人一下子就不見人影，裕明心中無比徬徨。

又殺人了，雖說是為了自衛，但只有自己這樣說的話，事後警方也不一定會採信。

必須還要她們兩個的證詞，才有可能被承認是自衛傷人致死。

問題是，她們是怎麼認為的呢？

她們看到了自己殺了副導，但不曉得是怎麼回事。

既然會逃跑，表示她們認為自己是故意殺了副導的吧？

「喂！妳們快出來啊！這是誤會！妳們聽我解釋啊～」裕明嘶啞的大喊。

四處找著，他始終緊握著手中的木棒。

副導只殺了廖製作，其餘都不是他的做的。

剩下的兩個女人中，有一個才是真正的陰謀家。

為了這個原因，他手上必須要有武器，因為不曉得對方還會做出什麼事！

陰謀家……究竟是誰？

殺了阿樂、故意釋放子賢並傳照片激怒他人到底是誰？

已經檢查過曉藍的手機了，裡面沒有照片，但她完全可以傳完照片之後馬上刪除，她手機完全沒有一張照片這點反而更可疑。

凡芸和小趙做愛的那張照片是第三者拍的，所以凡芸可以完全排除嫌疑……

那麼只剩下唯一的一個人了！

曉藍！

頭上的傷口隱隱作疼，鮮血融合了雨水流進眼中，讓他視線成了紅色的一片，一陣昏眩後他雙膝跪地，好一會兒才勉強爬了起來。

身體狀況很不妙，但是他不能在此倒下。

凡芸和曉藍在一起很危險，雖然不知道那個瘋女人究竟有什麼目的，但是她對自己明顯抱著敵意。

說不定……她正在給凡芸洗腦，說自己想要殺了她們，被看到殺了副導，現在這種情形的確很容易誤會……

要是真的是這樣的話就糟了，如果凡芸相信了她，那麼自己一定會因為殺人而被判刑！

絕對不能讓事情發展成那樣！絕對不能！

「快出來啊！聽我解釋～」拄著木棒，裕明撕心裂肺的大喊。

忽然，雨幕中竄出一道白色身影，迅速的往他直奔而來。

還未看清楚來人是誰，還未及做出任何反應，裕明忽感到腹部一陣劇痛。

□

「喂！妳打算做什麼啊？」凡芸顫抖著問。

裕明的聲音愈來愈近，而緊盯著外頭的曉藍眼神愈來愈是凌厲。

見曉藍恍若未聞，凡芸輕輕推了她一下，再問一次。

現在這個情況非常的不妙啊～

「我要殺了他！」曉藍沒有回頭，只是冷冷地說。

「為什麼？」凡芸詫異的拉住她衣角。

「這不是明擺著嗎？因為他想殺了我們，我們當然得反擊啊！難道任他宰割？」曉藍甩掉她的手。

「喂～不是吧～」凡芸快哭了出來，「我們先弄清楚好不好？也許他根本沒那個意思，不然我先去問個清楚……」她說完便要起身，卻被曉藍用力扯了下來。

「妳還沒搞清楚狀況嗎？只要我們一出去，他馬上就會殺了我們的！」曉藍低聲喝斥。

凡芸被她一兇，閉嘴不敢說話了，雖然曉藍的精神狀態看起來不太正常，但裕明可是剛剛殺了人，也許，跟著曉藍，聽從她的指示才是正確選擇。

「聽著，等他一過來，我就會衝出去，用這個刺他！」曉藍提了提尖木棒，「妳也要來幫忙，他手上有武器，我一個人可能對付不了他。」她不容置疑的吩咐。

凡芸摀住嘴，盡量遮掩自己的啜泣聲，放開了手深吸一口氣後，嘶啞地問：「別這麼做好嗎？我們想辦法逃走就好了……」

「他不會讓我們逃走的……噓～他過來了！」曉藍忽然掩住她的嘴，拉著她趴下。

窗外，裕明蹣跚的走著，距離她們只剩一面牆的距離。

「妳不幫忙就算了，但是事後，妳一定要幫我跟警方證明，我是自衛傷人！」曉藍低聲囑咐。

凡芸摀住自己的嘴巴，流著淚勉強點頭。

「快出來啊！聽我解釋～」窗外，裕明大喊，曉藍倏然起身，挺著尖木棒衝了出去。

□

「是……是妳……曉……曉藍……」終於看清了來人的面目，裕明口中冒出鮮血。

往下一看，尖木棒刺進他的肚子，紅色的鮮血在衣服上暈染開來，從肚腹傳來的劇痛使他不斷顫抖，幾乎站立不住。

凡芸也從屋子裡跑了出來，看到這幕後鬆手任由手中的尖木棒掉落，驚恐的連連倒退，臉上爬滿淚水。

插入肚腹的尖木棒被緩緩拔出，裕明轉頭瞪向曉藍，她冰冷的臉孔，竟然勾起一抹淺淺的微笑。

「果然……果然是妳……都是妳幹的……是妳……呃……」

尖木棒再度刺進。

「不對！殺人的是你，我只是要自保而已。」曉藍在他耳邊冷冷地說。

木棒在肚腹中攪動，慢慢地旋轉後退。

裕明拼盡最後一絲力氣，緊緊握住木棒，不讓她拔出。

「快逃……」他轉頭向凡芸虛弱地喊，「快逃……快逃啊……」

凡芸痛哭起來，一轉身，狂奔逃離。

要是當初沒有答應那件事就好了……

□

《凡芸的試鏡》

「凡芸，妳出道幾年了呢？」甄導忽然問。

「九……應該有十年了吧？」凡芸側頭想了想。

「這十年間，有許多跟妳同期藝人，甚至是妳的後輩，她們發展的都比妳好，妳覺得是為什麼呢？」甄導的語氣不像是想責備或是嘲弄，他依然掛著那親切的笑容。

「我想……是我還不夠努力吧？」凡芸吐吐舌。

摸不透甄導這麼問有什麼目的，總之這種時候最好保持謙遜的態度。

「不……不是的。」甄導微笑搖頭，慈愛的眼神就像在看著一位懵懂的孩子。

「妳很努力，只是妳一直跟錯了人，李製作、孫製作、趙老闆、錢導演……妳跟這些人的事，我都有聽說。」甄導每說出一位人物她的笑容就愈僵。

這些都是她曾用「肉體」巴結的人物。

「那些……只是謠言啦～哈哈～」凡芸尷尬的笑著。

「不要誤會，我不是在指責妳，事實上我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那些現在功成名就的女藝人，有哪個不是這樣來的？」副導急忙解釋。

「才藝根本不重要，只要臉蛋漂亮，口條不差就夠了。不會唱歌？請個老師指導一個禮拜，錄完音後再後製一下，誰都可以出唱片，只要唱片公司願意就夠了。不會演戲？上個幾堂課稍微調教一下，就可以直接去演偶像劇女主角了，為什麼不行？反正一堆觀眾只要演員長得好看就很滿意了，重點是要有人肯捧……」甄導接著說。

「說什麼才華什麼實力，那些都不重要，重點是要人肯捧，而且是認真的捧！妳之前都跟錯人了，那幾位製作人、導演，他們就只會利用自己的權力佔女星便宜，吃乾抹盡之後就隨便打發掉，看看妳就知道了……」甄導一臉同情的望著她。

「妳的青春歲月就這樣被他們浪費掉了，他們有給過像樣的機會嗎？有人讓妳演過女主角？有人讓妳當過主持人？有人肯掏錢幫妳出唱片？沒有！」甄導愈說愈是憤愾，愈說愈是激動。

「妳永遠只能當配角、當節目來賓……他們只會讓妳賣弄性感，讓男人意淫，年年拍寫真集，現在都已經到了要全裸的尺度了，接下來呢？讓妳去拍Ａ片嗎？」

甄導愈來愈咄咄逼人，說得凡芸羞恥的低下頭來不敢看他。

「妳只是一直跟錯了人，其實妳很有機會的……」甄導嘆息，一臉憐憫。

停頓了一會，甄導接著又說：「這部新片，女主角暫定是曉藍，章曉藍，就是最近靠廣告竄紅的那位，而妳是配角。」

無奈的搖搖頭，他接著說：「比較起來，我比較希望妳來演女主角，而不是一位連戲都沒演過的小妹妹。」

甄導這麼一說，凡芸驚喜的抬起頭。

「妳的演技不好，但是我可以磨練妳，況且妳有強烈的企圖心，我相信妳一定可以的……我可不想指導完全沒有經驗的新人。」甄導鼓勵著。

「我可以的！甄導！我可以的！我什麼都可以做！」沒想到甄導這麼看得起自己，凡芸喜出望外，趕緊接口。

「但是曉藍是廠商指定的，要說服他們換角，可不是容易的事。」甄導無奈的說。

「甄導你……願意幫我嗎？」凡芸故意將身體前傾露出乳溝，有求於人時，她總是下意識的賣弄姿色。

「這次妳很幸運，有個人對妳很有興趣，廖製作，聽過嗎？」甄導問。

「有！我知道！」凡芸急忙點點頭，她就想巴結這個人了，只是一直苦無管道認識。

「妳如果想當女主角，就要靠他了，他會跟著你們去片場，妳要好好把握機會，用妳最擅長的方法擄獲他，只要他幫你去跟廠商說話，女主角很可能就是妳的了！」甄導講得很明白了。

「謝謝甄導，我一定會好好把握機會的。」凡芸大喜過望。

「另外……」甄導從抽屜拿出一把未拆封的水果刀放在桌上。

「除了靠廖製作外，妳還需要額外的努力……」甄導將刀推到她面前，凡芸用疑問的眼神望向他。

「光是廖製作力保妳，恐怕還不夠力，我們雙管齊下，一方面舉薦妳，一方面想辦法讓廠商放棄曉藍做女主角。」甄導解釋。

「請問……我要怎麼做？」凡芸看著水果刀，直覺是很不妙的事，她吞了吞了口水，遲疑地問。

「妳需要做兩件事，第一，到了片場之後，趁曉藍不注意，將這把刀放進她的行李中，記得別在刀上留下妳的指紋。」甄導特別提醒。

「那……第二件事呢？」凡芸不安的問，她決定聽完再做決定。

「第二件事，比較麻煩一點……」甄導再度打開抽屜，拿出一份診斷書，上面的病名是解離性人格疾患。

「這……這是？」刀加上精神疾病的診斷書，這種組合實在太不妙了，凡芸皺起眉頭。

「這是一份假的診斷書。」甄導首先說明。

「曉藍患有精神疾病，不過是輕度的憂鬱症，我要妳將這份假的診斷書和她身上真的診斷書調包，如果沒有意外的話，診斷書應該在她隨身的包包裡。」

看來這是非常嚴重的事，凡芸心中天人交戰，猶豫著要不要答應。

「這是個非常嚴重的惡作劇，不過妳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只要妳不漏餡，那麼誰也不會發現，妳也絕對不會被追究，最重要的是，這個惡作劇成功了，妳就能順利當上女主角。」甄導將診斷書放到桌上，推到她面前。

這是一個很大的誘惑，而且對她來說，這些事並不難辦。

「這些……會牽涉到犯罪嗎？」凡芸明顯動搖。

「當然不會，我們也不想把事情搞大，只是想把曉藍拉下來，讓妳成為女主角罷了！這是個惡作劇，雖然有點過份，但終究只是個惡作劇。」甄導強調。

「只是惡作劇嗎？」凡芸說完沉默了一會，最後終於微笑起來。

她已經不再年輕了，儘管天生麗質加上保養得宜，讓歲月在她身上幾乎沒有留下多少痕跡，但人終究會老，繼續像現在這樣靠賣弄姿色在演藝圈打混的日子，也許不久之後就無法繼續下去。

找個有錢人嫁了，是她最理想的結局，可惜太過不檢點的私生活，讓她從來只是富二代的玩過就丟的對象，永遠與嫁入豪門無緣。

要想要翻身，就要讓自己真正大紅起來，唯有提高自己的身價，才能告別賣肉的日子。

她很想要得到主角的位置，她必須得要主角的位置，只要演過甄導電影的女主角，身價至少也會翻倍。

這是一個絕對不能錯過的機會！

慎重的思考過後，凡芸用力點點頭，收下了水果刀和診斷書，甄導也再度露出笑容。

「謝謝甄導，我一定會完成這兩件事的！」她起身鞠躬，準備離去。

「我也要謝謝妳的合作，那麼片場再見囉～我的女主角。」甄導起身送客。

凡芸開門，回頭給了甄導一個甜甜的笑容。